宁染也确实打算睡醒就离开。在阮安西这样的人身边,不可能会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她进入卧室后,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警惕,不敢入睡。但后来因为酒的作用,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没调好,是被冻醒的。打开灯,想把温度调高,但却怎么也找到遥控器。头有些疼,越发烦躁,索性起来。客厅的灯还亮着,宁染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阮安西绻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子。桌上还放着空酒瓶,宁染有理由相信,他昨晚后来又喝了酒。这真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奇怪的是,他没回卧室去睡,而身边竟然也没人守着他。“阮安西,你没死吧?房间空调的温度太低了,遥控器在哪儿?”宁染问。没有回应。宁染走近一些,看到地下有一滩血迹。阮安西的头蔫蔫地垂在那儿,看不到一丝生气。宁染心里一惊。昨晚他又吐血了,状态非常不好,他不会真的死了吧?宁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苍白的脸,“你醒醒!”还是没有动静。但还有温度,并没有死。虽然宁染不是医生,但她也能感觉得到,阮安西恐怕快不行了!正常的睡着和醉酒,和要死了的状态还是不一样的!“来人,快来人啊!”宁染大叫起来。可是竟然没有人响应!阮安西的那些手下呢?全部都喝高睡着了?宁染没办法,只好去那些卧室叫人。结果非常意外,这屋里只有她和阮安西,并没有别的其他什么人!难道是知道老大要挂了,那些人就作鸟兽散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没办法,宁染只好猛摇阮安西,“你快起来,你不能死啊!”但根本就摇不醒!是真的快不行了。没办法,宁染只好打了急救电话。*上午十点,南氏总部。南辰开完会返回公司的第一个高管会议,略显疲惫地走出了会议室。这一周以来,他一直忙白桦的丧事,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昨天白桦下葬后,南辰今天就来上班了。他离开公司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虽然白桦的案子还没有结论,但生活总得继续。南氏还得继续经营下去,该做的工作还得做,世界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完全停下来。自白桦的事发生后,南氏旗下各上市公司的股价全线下跌,跌幅近百分之二十。南辰如果再不回归,一但股价进入长期下跌通道,那就会更加麻烦。而南辰一但回归,掌舵人重新归位,不但能解决工作上的事,本身也能提振资本市场对南氏财团的信心。南辰不仅对南氏家族重要,对南氏财团更加重要。回到办公室的南辰,靠在椅背上合眼休息。他一向是铁人,但现在他依然感到身心俱疲。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乔战打来的。正准备打过去,乔战已经推门进来了。看他的样子,南辰就知道肯定有事。乔战很小心的样子,关上办公室的门。“少爷,有件事我说了您别急……”“直接说。”南辰最讨厌这种说话的方式,有事不直接说,让人家别着急,其实听了这上半句,往往会增加别人的紧张,还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夫人的墓碑,被人泼了污秽物,怀疑是狗血……”南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谁做的?”“不知道,昨晚雪太大了,监控摄像拍不清楚,但应该是个女人。有人在墓地附近捡到了这个。”乔战说着,递过来一个发夹。南辰接过发夹,看了一眼,然后扔了出去。这发夹南辰认识,是宁染的!他记得清楚!黑绿色的发夹,宁染一共买了五个。当时南辰还笑话她,为什么同样的发夹一次性买这么多。宁染开玩笑说,她如果用不完,可以留着等二宝长大以后再用。乔战见南辰震怒,不敢说话。良久,才壮着胆问了一句:“这件事要不要报警?”“不。”南辰给出了明确的答复。白桦刚下葬就被人泼了狗血,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对南家是莫大的耻辱!“守墓园的人昨晚太冷,喝多了,所以就睡着了,已经被辞退。”乔战说。“你怎么看?”南辰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些,他毕竟是南辰。乔战不敢说话。“我问你话。”南辰冷声问。“这虽然怀疑是个女的,但我觉得一个女的不太可能冒着风雪去做这种事。大晚上的,那可是墓园,普通女子想必也没这个胆。”乔战分析道。南辰也是这么想的。发夹是宁染的没错,可是宁染和白桦能有多深的仇?人都死了,还大晚上冒着风险去搞破坏?有这个必要吗?以南辰对宁染的了解,宁染也不是那种恶毒到连死人的墓都不放过的人。可如果不是宁染,那这发夹又怎么解释?难道是昨天去祭拜的时候掉的?如果不是宁染,那又是谁?“那如果有男的帮忙呢?”南辰又问。乔战答不上来,“这个我没想过,做这件事的人太狠了,简直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得出来的。”南辰重重一砸在桌上,“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让他在墓前跪上三天三夜!”“是,少爷。”乔战说完,并没有马上离开。南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那墓碑,是清洗一遍,还是重新换块新的?”乔战问。“让柴华找个先生算一下,应该如何处理。”南辰道。乔战这才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南辰叫了回来,“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乔战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您没有让我查。”“现在就去查,看她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是,少爷。”乔战走后,南辰关上了门。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枚发夹。发夹很结实,并没有摔坏,只是摔出了一些痕迹。南辰拿着发夹,久久没有放下。眼中一片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