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被老爷子单独叫到了书房。老爷子是老江湖,一眼看出了南辰有些话没有当众说出来,他得问清楚。南家孩子被绑,这种事对南家来说是劫难,也是耻辱。这事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所以老爷子非常慎重,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南辰显然是最了解情况的人。可南辰却好像不准备要细聊这件事,只是和老爷子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忽悠过去的,直接问道:“绑架孩子的凶手是谁?”南辰眼皮微垂,“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冷哼一声,“不知道?”“嗯。”老爷子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辰儿,南家能走到今天,经历过很多风雨,很多劫难。”南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老爷子接着说:“我们一般不主动惹事,但是如果触碰了我们的底线,我们也一定不能放过。只有这样,才能震慑我们的对手。只有有效震慑我们的对手,才能保证我们家人的平安。大宝还是个孩子就经历这样的事,幸亏是把他救出来了。万一要是救不出来,南家这一家子人,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对吗?”南辰点头:“是。”“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南辰愣了一下,“爷爷什么意思?”“你有意帮着隐瞒凶手,这是为什么?”老爷子说得更明白了一些。“我没有。”南辰有些心虚。“你是南家的掌舵人,你要保护南家人的安全,可你现在在干的事,却是维护凶手,你告诉我,这到底为什么?”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眼睛盯着南辰不放。南辰知道很多事是瞒不过爷爷的,其实他也不想瞒。可是这件事他真的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理。如果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与荣季林有关,那老爷子会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让荣季林把牢底坐穿。不仅如此,南氏会像当年一样再次发动攻势,在商场用尽一切手段将荣兴控股赶出花城。历史将会重演,南荣两家旧恨上将再添新仇。当年荣南大战,南辰没有参与,但也知道有多惨烈。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荣兴打溃,南氏不可能不付出代价。但现在经济形势本来就不好,整体经济下行明显。如果再去和荣兴展开生死搏斗,那南氏到底会走向何方,无人能预测。从私人情感来说,如果南荣开战,宁染将置于何地?她不可能不选队,不可能置身事外。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会是输家,而且一定输得很惨。于公于私,南辰都认为,暂时不能让荣季林去坐牢。荣季林的行为不可原谅,但南辰相信,这事只是荣季林的个人行为,不代表荣氏。可是不能对爷爷说,一但说了,就包不住了。但爷爷紧逼,如何应对?“爷爷,您当时选我接班,是为什么?”南辰突然反问。老爷子也被问住,“当然是因为觉得你可靠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您为什么觉得我可靠呢?”南辰又问。“你为人磊落,虽然不喜言变,但沉稳,是天生的领袖之材。而且你无私,不计个人得失,是南家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老爷子道。南辰点头,“谢谢爷爷,既然您相信我,那这事就让我处理吧。我向您保证,不管作出任何决定,我都是为了南家,绝对不是为了我自己。请您相信我,给我些时间。”老爷子又沉默。这一次他有点看不透南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隐瞒。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谢谢爷爷。”南辰松了口气,准备退出书房,却又被老爷子叫住:“辰儿!”南辰转过身来,看着爷爷。“这件事是和宁染有关吗?”南辰内心惊了一下,爷爷难道知道什么了?但一想又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如果不是与宁染有关,你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理由。”老爷子接着说道。南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这件事确实与宁染有关,因为荣季林是宁染的弟弟。他要是说和宁染没有关系,那就是在骗爷爷,他不能这样做。“爷爷,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了,请您放宽心。”见南辰这态度,老爷子知道自己大概是猜中了。难道宁染和南辰闹矛盾,自己把孩子给藏起来了?可是看宁染那样子,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老爷子叹了口气,感觉南家有大事要发生。*次日上午,南辰和宁染一起陪同两个孩子来到了秦蓝的心理咨询所。不仅是大宝需要心理疏导,二宝也需要。在经过南辰和宁染的同意后,秦蓝单独和大宝聊了近半小时。打开门后,秦蓝告诉宁染和南辰,孩子非常坚强,从目前来看,他的心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轮到二宝,二宝需要妈咪作陪,她觉得看病是一件恐怖的事,担心秦蓝姐姐会强行给她打针。宁染只好作陪,坐在一旁不说话,听秦蓝问二宝各问题,并给她适度催眠。结论是二宝稍有些心理问题,但也无大碍。总的来说,都是坚强的孩子,都很厉害。结束以后,宁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单独和秦蓝聊聊。南辰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等,诊疗室里只有宁染一个人。宁染嘴张了几下,脸微红,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秦蓝笑了笑,“宁小姐,我是专业的,你只有相信我,才能解决问题。”宁染点头,“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你可以直说,没有关系。对于心理医生来说,面对什么样的问题,都不会觉得奇怪。我甚至有一个客人跟我说,他每天晚上都能见到神仙,换作是别人,一定建议他去精神病院,但我没有那样做。后来经过我的调查,那也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幻觉。所以,你如果也见过神仙,不妨告诉我。”秦蓝这么一逗,宁染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