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尴尬,宁染走到了超市的货架旁边,捡了几样麻辣口味的零食,来到了收银台,然后示意阮安西付钱。阮安西愣了一下,摸了摸衣袋,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递给了营业员,“够不够?”宁染和营业员都看怪物似的看着阮安西,看着他手上的现金钞票。现在都是手机支付了,他竟然还随身带着现金,而且还皱巴巴的,像是街上讨来的一样,实在是丢人。阮安西见宁染她们眼神不对,赶紧解释,“这钱是旧了一些,可是不假,我从不用假钞的!”营业员接过钞票,“是不假,但我没有足够的零钱找你,现在都不太用现金了。”宁染在旁边接话,“不用找了。”然后一把扯着阮安西,将他拉出了超市。“那钱真不假。”阮安西还在解释。“是不假,可是你不会用手机支付吗?为什么要带着现金?还有,你老是跟我说什么淘气,我哪里淘气了?我就算淘气,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现在绑架了我,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让我感觉很奇怪很尴尬你知道吗?”宁染对着阮安西一阵吼,她感觉非常生气。“我不用手机支付的,手机支付会暴露私人信息。现在的技术已经发达到只要你有使用痕迹,就可以追踪你的行踪和资金状况,我这样的人,不适合用手机支付。”阮安西解释道。宁染一想也对,那些影视剧里的非法交易,不都是用箱子提着大笔的现金去的吗?“那你们的钱都是放在箱子里?然后塞在床底下,要用的时候就背着大包的现金出去?”宁染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也不是,我们会通过一些投资项目,把这些钱变为合法的收入来源,比如说拍电影,开网店卖一些虚拟的商品,或者是炒一些虚拟货币,这些钱洗白之后,就可以正式存入银行了。”阮安西面对宁染好奇宝宝的发问,竟然耐心的解释。而且他解释的内容,其实是他的秘密。他恐怕是最诚实的坏人了,宁染都被他的诚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丁非……”“她拍的电影就是帮我洗钱,至于最后盈与亏都无所谓,当然了,她是为了打击你,而我就纯粹是为了洗钱,投资欧阳俪也是。我需要在内地开发新的洗钱渠道,所以让丁非到花城运作。”宁染心想你可真是太坦诚了,这绑匪和人质之间的谈心,竟然能谈到这种程度,真是太奇葩了。要不是还在阮安西的胁持之下,宁染都差点以为这位长头发的病秧子是自己的朋友了。“我们得上车了,你要一起吗?还是你要逃跑?”阮安西问宁染。这就有点欺负人了,这意思是我还舍不得逃跑,就想和你一起了?“我能跑得掉吗?”宁染怒道。阮安西想了一下,抬起头,目光如狼,“应该不能。”“如果我逃,你会怎样做?”“如果发现你真的有可能逃掉,我就让人开车撞死你。我身边不止一辆车上有我的人,甚至那可能是一辆特殊部门的车。算了,你还是不要逃了,等事情完了,我就放了你,你没必要冒险。”阮安西认真地说。“你是在威胁我?”宁染更怒。“不不不,我是在用你来威胁南辰,你太弱小,我威胁你干什么,走啦。”阮安西说。宁染看了看周围,确实有很多辆车。到底是不是如阮安西所说,那些车上有他的人,宁染不确定。但南辰也说了,阮安西敢放她下车,那就肯定有防备。这是一个长期混迹灰色地带的魔头,宁染和他对抗,那不是一个级别的。黑与白之间的较量,往往黑胜白输,因为白有底线,而黑没有。有底线的人,是斗不过没底线的人的。而且在阮安西看来,所有底线和原则都是假的,只要条件开得足够好,所有人都会越过那些底线。宁染并不认同这种观点,但她知道,阮安西恐怕真的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至少他的底线肯定比别人的底线要低很多,不然他不可能在那个灰色世界里混到那个级别。宁染不能冒险,去试探阮安西的底线。然后她只好跟着阮安西回到房车上,重新出发。车上好一阵沉默,阮安西倒头继续睡。可能是身体弱的原因,阮安西好像睡觉的时间比较多。可宁染睡不着了,想着南辰说的,阮安西多次撕票,心里还是有点怵。阮安西一睁眼,看到宁染正瞪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又怎么了?”阮安西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宁染盯着阮安西问。“我不是说了嘛,我要让你陪我游G省,你再睡一会,一会天就亮了。”阮安西又闭上了眼睛。“我睡不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和丁非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老板,还是他的老公?”宁染叫道。“她是我的奴仆。”阮安西答道。“奴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奴仆这一说?”“什么年代都有奴仆,这并不奇怪。你再睡一会,再过两小时,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宁染走过去,瞪着阮安西,“你不许睡!”“为什么?”“我睡不着,你得告诉我,你会不会杀了我?你绑架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阮安西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怕,原来你很怕。”“谁不怕死啊,我怕也正常,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杀了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我是一个医生,不是屠夫。”“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医生,人家用手术刀救人,你用手术刀杀人!你就是个违背医德的败类!”宁染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忽然就对阮安西发起了人生攻击。可阮安西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屑于再讨论这个问题。“你再吵我睡觉,我就把你舌头割了,让你发不出声音。”然后阴声说出一句。宁染马上闭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出声。这舌头只有一条,要让这畜生给割了,可是再也生不出一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