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玻璃彩窗照入教堂的时候,言峰绮礼如往常一样走进了教堂之中,可是他却依旧如往常一样在门口处停住了脚步。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闻到了教堂里淡淡的硝烟味,还有生命逝去的声音,他的视线聚焦在了远处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亲生父亲的身影。环视四周,并没有找到凶手的痕迹,可是毫无疑问……凶手必然是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言峰绮礼在父亲的尸体面前蹲了下来,在他的身体前方的地面上有一行有些模糊不清的血字,那是这一位神父在生命的最后留给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的信号。但它,不是什么关于凶手的信息,反而是之于这一位死去的神父而言更加重要的信息,以至于他必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挣扎着以鲜血进行书写。——jn424。这看起来十分意味不明,但是那仅仅只是对于并不是基督信徒的人来说相当陌生的东西,可是言峰璃正始终相信着自己的儿子。他坚信着第一个踏入教堂的必然是自己的儿子。它意味着圣书福音4:24的内容,那对于神职人员来说,要背诵完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他轻声地念出了那相当于暗号的内容,就好像是要相应言峰绮礼颤抖的声音一样,一阵疼痛伴随着淡淡的魔力光芒闪过,言峰璃正身上的所有令咒都一根一根地转移到了言峰绮礼身上来。他轻轻拉高了袖子,露出和其他连接在身上形成脉络一样的纹路的圣痕不一样的那令咒的痕迹。最终一直相信着自己的儿子的言峰璃正不知道,他的儿子对他还有隐瞒——如今身兼着圣堂教会的监督者一职的言峰绮礼,又重新被圣杯选中成为了参加者。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在言峰绮礼的心底蔓延开来,他凝视着自己父亲的尸体,莫名其妙地落下了眼泪——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那个愚蠢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妻子手捧手鞠的时候。他的妻子说他是爱她的,并为之感到幸福,可是在病弱的妻子在病床前即将步入死亡的时候,言峰绮礼意识到了某种东西。他的内心有一种十分可怕的渴望。他想要见证那个女人的痛苦,他想要让那个女人变得更加地痛苦——可是他是个神职人员,他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所以那个念头被他强行地压制了下去,可是如今面对着亲生父亲的死亡,他的内心又开始出现了动摇。他的追求是什么呢?愿望又是什么呢?圣杯选中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卫宫切嗣正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的目标走去,可是他却还在原地迷茫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你的内心渴求着愉悦——渴求着目睹人世间的一切痛苦,那为什么不顺着你的心意而行呢?我亲爱的神父。”无比虔诚而又柔软的声音,可是配上这堪称恶毒的话语,显然不太般配。言峰绮礼皱着眉头回过头去,却惊讶的瞪了瞪眼睛,一向如死水般平静吴波的眸子也有了罕见的波动。“你是……昨天煽动了caster的邪恶存在。”没有称呼对方为Lancer,也没有称呼对方为英灵,言峰绮礼平静地对霸占了云浮身体的白零采用了恶的划分。“邪恶存在吗……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分类,该说,不愧是神父?”“……主……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没有回应白零似笑非笑的话语,神职人员本能地背诵起了每日必须祷告的内容,就好像是为了要安定自己的信仰一样。白零对此报以不屑的嗤笑。“如果你真的如此信仰你的主的话……你为什么会在这神之殿堂,面对着你亲生父亲的尸体露出如此愉悦的笑容呢……”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嘴角,言峰绮礼才惊恐地发现,留着眼泪的自己,嘴角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止不住地上扬!是因为隐瞒了恩师和生父的背德感?还是因为生父死去的事实?无论是哪一点,都已经表明了言峰绮礼不再是过去那一个盲目地遵从着所谓的圣训的人。他……已经开始在愉悦的追求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你……住口。”敏锐地察觉到某些东西已经开始变质,言峰绮礼甩开了白零作乱的手。“哎呀,好吧,我住口……那么我就给你小提示如何?你不是想要知道圣杯的模样吗?那个在今早上口齿伶俐地想要阻止你去和卫宫切嗣接触的女人唷?我给你一个机会再一次与她接触,如何?”女人自说自话的行为故意地戳到了言峰绮礼的痛处,他皱着眉头。“我会按照恩师的吩咐离开日本。”“这与我无关?我只告诉你,有那么一个机会——至于要不要把握,完全看你自身唷?”白零恶劣地笑着,然后轻飘飘地拍了拍言峰绮礼的肩膀。“就当做是给觉悟之人的小礼物好了,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你……真的甘心离开吗?”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言峰绮礼则沉默了许久,最终他还是迈步走向了自己平日里藏酒的地方。..